我趁星星不眨眼时吻你

cp:鹿犬


summary:O.W.L.s考试后的一次夜游冒险。

warning:OOC! 标题乱取的。Sirius的译名根据习惯写为“西里斯”而不是“小天狼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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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詹姆和西里斯举起火焰威士忌、杯延相交的那一刹,猪头酒吧的木门砰地一声打开,打断了两股冒泡熔岩汇合的宏伟计划。金红的夕照渗入酒馆浑浊的空气,肉眼可见的飘尘及时起了掩护作用。他们飞快地对视一眼,在麦格教授鹰一样的锐眼适应酒馆的昏黄光线、捕获O.W.Ls的格兰芬多第一第二名之前,手忙脚乱用隐形衣裹住自己。无奈两杯尚在喷涌却无主认领的威士忌实在太过显眼,根本没把心思放在隐蔽上的两人还恰巧偏爱正中央的桌子。麦格很快找准了正确方位,即使隔着一层隐形衣,教授视线里的怒火仿佛仍能灼伤他们的眼皮。


“波特先生,布莱克先生,”她尖锐而严厉的声音引得所有蒙面酒客都向她望来,又纷纷把视线转向她凝视着的那团空气。“取得优秀成绩不是你们逃课和非法定年龄饮酒的理由。如果你们不立刻现身,我发誓你们会得到应有的禁闭的。”


格兰芬多公认最严厉的教授的确有着非同寻常的震慑力。詹姆在隐形衣里和西里斯交换了复杂的眼神。


你想荒度良宵吗?詹姆用口型说。


西里斯紧紧地盯着他,深灰色眼睛里浮现出桀骜的神色。掠夺者无所畏惧。微笑像绕藤而上的花慢慢绽放在他嘴角,“禁闭不会无聊,我的双面镜已经准备好了。”


詹姆回应他以赞同的笑容。掠夺者无所畏惧,此刻屈服于权威、做一个及时认错的乖乖学生未免太不像话了,尤其他们还在可以抛去一切烦恼的年轻年纪。他把隐形衣的角掖好,挑衅地朝堵在门口的教授作一个她看不见的鬼脸,转头时眼镜不巧被西里斯的脸颊撞歪。詹姆腾不出手,干脆直接凑上前借对方的脸颊调整眼镜。灰色的眼睛隔着两厘米似笑非笑地看他。


“那我们跑。”他正色道。


一个魔咒把猪头酒吧右侧的空椅子掀倒,一位蒙着面的老妇人发出刺耳的尖叫,一瓶酒粉碎于桌上,一只老鼠从桌底窜出。混乱发生得突然。麦格教授条件反射举起魔杖,身体右倾外迈一步,本被她堵得严实的门泄漏进半米灿阳。在她意识到有物体擦着长袍蹿出时已经迟了,伸出的手只抓到流动的风和若有若无的笑声。是波特和布莱克一手制造方才的意外,借此作为逃跑的契机。夜晚还差一刻钟就要降临,在霍格莫德寻找两个神出鬼没的天才学生难过大海捞针。而教授发现方才的一切除了尖叫的老妇人之外皆为魔法虚构,十六岁的两人把变形术和障眼法用得无懈可击,当然这个褒奖的前提要忽视他们的目的。麦格教授只好恨铁不成钢地叹息。


“他们说自己成年了。”酒吧的老板耸耸肩,但愤然转身而去的人明显没有理会这个解释。




他们气喘吁吁地靠着一棵雪松,没缓过呼吸,嘴角的笑容却越咧越大。在隐形衣中詹姆和西里斯狂奔过半个霍格莫德,像两只逃难的连体羚羊,长袍缠在一起,手与脚常常相互绊到。偶尔有路人因看到浮空的肩膀或膝盖而惊叫,于是其中一人甚至会分心去学一声鬼嚎。后来奔跑不再为了躲避而成为某种发泄,他们踩过蜂蜜公爵糖果店前香甜的土地,披着隐形衣一边跑一边笑,不屑于掩饰制造的声音,享受着路人见鬼似的诧异眼神。体能不堪重负时已经逼近了尖叫棚屋,第一抹夜色取代了夕阳。西里斯轻念荧光闪烁,光芒似水沿着魔杖的纹路淌下。


“尖头叉子你赌输了。”他凝视微光下挚友雪白的鼻梁和星星点点雀斑,用得意的声音宣布赌局结果。


“什么,”詹姆抗议,“虽然说我赌的是我们会喝醉——但我们压根没喝到酒啊。”

西里斯笑着捶他一下,在詹姆扑过来反击之前把魔杖拦在胸口。那也算你输了,他蛮不讲理地说,朝阿尼玛格斯形态是牡鹿的人龇牙咧嘴——食草动物,赶快愿赌服输。没有不醉不休夜了,我想阿不福思先生是不愿意卖火焰威士忌给我们了,这个晚上就靠你履行赌约给我讲故事了。


噢,混账西里斯,我咒你一个月都喝不到黄油啤酒,魔药课把雏菊粉拿成硫磺。詹姆佯装生气地瞪着他,但后者没有半分恼色,灰眼睛像星星一样一眨一眨,朝他投去酷似犬类的无法拒绝的期待眼光,詹姆只好用手捂住对方的眼。你想听什么?他最终还是问,“除了上次说的匹诺曹,我知道不少巫师童话和麻瓜童话,比如火烈鸟王子与奇妙吐司,三个甜甜圈的历险,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尖头叉子的无敌魁地奇路,尖头叉子自编魔法史,帅气绝伦的尖头叉子和愚蠢大脚板……”


西里斯笑得捂着肚子弯下腰,好不容易绷住脸打断了他的列举。“随便你,反正我的母亲认为它们不利于培养情操,一个都没给我讲过。”他把语气放的很随意,但笑容还是退潮般慢慢淡去了。詹姆不出声,鹿一样的浅褐色双眼一动不动看着他,明白这时候的安慰会有损挚友的自尊。他等来了对方的小幅度摇头,一声哂笑,然后背靠着树,让自己慢慢滑下去。詹姆没有把西里斯拉起,而是陪他坐下,肩膀挨着肩膀,随手拔起狗尾巴草砸向对方鼻子,再把隐形衣当毛毯往身上一披。“好吧。”他放轻声音说,“既然你都没听过,那我就放心的、随便乱编了……”


“你敢?”西里斯用腿撞他的脚。他把魔杖指向狗尾巴草,后者立刻变成了一根胡萝卜,——他们已经把无声咒练习得无懈可击。施咒者玩了个手指花招,把魔杖收到袖子里,橘红的萝卜指着詹姆波特的脸。大脚板笑得像拿着金苹果的帕里斯,“如果被我发现了你在胡言乱语,我就把它变成你的鼻子。”


“你真是把匹诺曹的故事活学活用。”詹姆丝毫不惧,“不,你变不了,你明明还没有学会那个咒语。”


你想试试吗?西里斯扬起脸挑衅。但对方好像执意耍赖,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用装得拙劣的委屈语气道:“不行,我刚刚发现自己一个故事也想不起来了,我只能现编,你难道要质疑无所不能的尖头叉子的编剧能力吗?”


西里斯道,我才没兴趣,你不如说说我吧。你眼里的我是怎么样的?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面前头发乱糟糟的青年忽然安静下来。一声猫头鹰啼在他们头顶响起,扑扇翅膀的声音渐渐远去。詹姆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像人见到了美杜莎,从头到脚都石化,只剩一双眼睛还是活的。


西里斯熟悉他的表情胜过熟悉自己的脸。他明白这代表尖头叉子在认认真真思考。



如果眼前坐着的是梅林,那么詹姆就不得不诚实应对: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西里斯吸引他。他身上的某种特质吸引着他,还有他的笑,他说出“蓝莓蛋糕”时的发音,他挥魔杖的手腕,他举起黄油啤酒一饮而尽时喉结的颤动,都对詹姆有不可抗拒的引力。半个霍格沃茨的人都喜欢詹姆波特,只要愿意,他能够轻而易举地交到更多朋友。可他一心向着西里斯。莱姆斯和彼得确实也是不可多得的朋友,但西里斯——他的挚友像一块磁石,或者说他们是超强力吸铁石的南北极,自特快列车上的初遇后就再不可分离。只要和西里斯在一起,一切紧闭都不可惧,一切冒险都充满意义。詹姆确信的认为,这股吸引力持续了五年的原因是他一直找不到本源。


为什么他会吸引我?


这个疑问在深冬的夜里盘旋于詹姆的脑海,或在初秋第一片落叶飘到西里斯的发顶、他用消失咒清理时魔咒擦过他头皮时不适时地被想起。人总是会对尚未完全理解的东西充满兴趣。西里斯布莱特很难概括,又很好形容。他们极端相似,又有细微差别。不管是他的长发还是他的眉骨,都有一种典雅的气息——典雅,高贵,傲慢,詹姆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每一个都似乎离完全准确差了那么一点。这个纯血统布莱克卸下了身上所有根深蒂固的观念装甲,却褪不去骨子里天生的傲气。他说话和进食的样子无不彰显出他良好的家教,措辞与语气都带着一丝不至于伤人的矜傲。詹姆把这一切小细节都看在眼里,西里斯尽力摆脱的家族还是以潜移默化的方式对他施加了影响,但这不是件坏事。但归根结底这都不能用作概括他的词汇。西里斯像一团光,而人看到光时只能说——这是光。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能描绘它,它只是简单又美好又神秘。


但是聪明绝顶的詹姆波特发现了一个空子,像华生发现了盲点,虽然他自认为拥有福尔摩斯的五分之四智商。“我眼里的你”和“真实的你”是可以有所不同的,这个问句是主观题,他得意地想。如果让自负得坚信自己是全霍格沃茨颜值和成绩并列第一的尖头叉子夸奖一个人,那一定会是大脚板。但他现在并不打算这么做,詹姆说:“我眼里的你是个蠢蛋。”


西里斯朝他扬起眉毛,神态中写着“再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手中的胡萝卜转了一百八十度,尝试伪装成蓄势待发的火炮筒。于是对方亡羊补牢:“别担心嘛大脚板,是蠢蛋我也喜欢你。”


这是随口的一句挚友间的表白。而那时的詹姆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对了一半心声。


西里斯长长地叹一口气:你还是编故事吧。魔杖从袖口滑出,一道白光后胡萝卜变回狗尾巴草。




詹姆讲了一个,两个,三个故事,直到瞌睡虫爬上他的眼皮,西里斯不止一次把对方歪到自己肩膀上的头推开。在詹姆打了两个喷嚏后他悄悄把隐形衣往对方那边搭了一些——虽然前者严重怀疑它是否有保暖功能。他以为詹姆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


“……最后红杰克幸福地度过了余生。完。我灵感枯竭了,饶了我吧大脚板。”

詹姆以一个昏昏欲睡的人不应该有的敏捷动作横过身子,把头枕到西里斯大腿上,像一条洛巴虫那样扭动身子,给自己调整一个足够舒服的姿势。西里斯的手指轻柔地放在他的头发里面,他抬头,却只看到挚友的下颚和满天星斗。那个熟悉的嗓音静静地问:尖头叉子,今天是几号?


詹姆报出一个日期。他仰面向上,怔怔地看着下颚变窄,镀了月光的嘴唇鼻梁出现,灰色的眼睛朝他靠近,西里斯在几尺之外微笑,北半球最亮的恒星低下头望着他。他说:詹姆,今天有流星雨。



这话听的有点熟悉。


三年级的某一天半夜詹姆躺在床单和墙壁都雪白的校医室里,一睁眼看到的是活点地图和藏在活点地图后面的半张西里斯的脸。他觉得自己没惊叫出声真是多亏了魁地奇培养的良好心理素质。胡乱把眼镜按到脸上,他确认自己没认错人,压着惊喜的嗓音——西里斯!你居然半夜来看望我?不用担心我会自己盖被子,不会着凉伤口也不痛,我不是第一次从扫帚上摔下来。


西里斯白了他一眼。我只是觉得夜游不来看看你简直是浪费。这句话说的阴阳怪气,但三年级的詹姆迅速抓错了重点:你的意思是你本意不是来看望我?他的表情迅速失望,像腐烂的水果那样萎缩,凝固成三分委屈的表情。西里斯的神态有一丝不自然。我本来想去天文台,教授提过今晚可能有双子座流星雨。


为什么不去?詹姆盯着他。


西里斯的眼睛一眨不眨。天文台太冷了。他慢慢地说,神色坦然,一点也不像在撒谎。詹姆怀疑地挑眉。那就别去,他没心没肺地说,留在这儿陪我聊天。


他以为西里斯会拒绝,但对方安静地在床侧坐下来。



“我忽然不困了。”五年级的尖头叉子宣言,一个翻滚从对方大腿上滑到树叶堆里,脸颊磕到了石子,火辣辣的痛。他夸张地惨叫一声,被西里斯揪着领子从地上提起来。别那么兴奋,对方有点好笑地说,这地方那么多树,怕是看不到几颗星。


“也许找个更好的地方?”詹姆用手抹了一把脸,擦伤并不严重,只是皮刮破留下一道血痕。西里斯没有回答,他抬头发现灰色的眼睛凑得很近,近到能够看清对方的睫毛。他似乎刚刚意识到他受了伤。西里斯微微皱起的眉间挂着凝重的关切。


“我没有破相吧?”詹姆问。他用手指把垂落到对方眼前的黑色长发拨开,“——相比这个,你该剪头发了大脚板,不然狗毛容易打结。”


西里斯选择性无视他的后半句话,回应道:毁容了。他又看了对方一眼,才把视线移回星空。一个西里斯式笑容爬上嘴角,他扯住詹姆的袖子开始奔跑,隐形衣被后者抓在手里飘扬,像不知名国度的国旗。在他们并不算长的一生中,没有人曾经忘记这个夜晚——离开一切树的阴影,抛下月光和沉默的恒星,奔向空旷的山头抬头寻找奇迹——看!尖头叉子,看!流星!




我们今晚已经走得足够远了,打道回府吧,西里斯说,这时月亮已经沉到西边,流星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他的眼皮有些架不住了,毫不矜持地张开嘴打了个大哈欠。向前小跑几步,他用臂弯捕获詹姆波特的脖颈,像大衣挂在衣帽架上那般企图把自己搭在对方身上。詹姆嗷了一声,魔杖差点掉在地上,毫不留情地甩给他一句大脚板你能不能搞清楚自己的体重。西里斯懒洋洋地说哼,牡鹿理应驮得起狗。


这给了詹姆灵感。他努力别过头与伏在自己肩头的那个脑袋对眼神,嘿伙计,我们为什么不变成阿尼玛格斯?


话音刚落揽在脖子上的手臂变成了毛绒质感,西里斯呜咽一声,狗爪徒劳地扒拉几下,从詹姆的背上滑下,爪子钩过长袍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詹姆大笑着恶狠狠地揉了揉那颗黑色的大脑袋,躲开了企图踩他的爪子。他在心中默念咒语,五秒后鹿安静地俯视端坐的黑狗。


回家吧。詹姆用眼睛说。黑狗率先蹿向霍格莫德的方向,那儿有密道通往炉火和柔软的床。


为什么他会吸引我?蜂蜜公爵糖果店前西里斯龇牙咧嘴地拔去手指上残余的狗毛时,詹姆一如既往地哈哈哈嘲笑他,但最后他分不清自己是否完全在嘲笑自己。为什么他会吸引我?差七天才能完整的上弦月把银绸织在西里斯光滑的额角,微翘的睫毛,锐利过头的犬牙,接着月光顺着詹姆的视线溜到他眼睛里。答案在这一秒骤然清晰,果然解斯芬克斯的谜题只需要低头看看自己。


——多简单的问题啊,怎么会困扰魁地奇和变形术天才、站在全校魅力金字塔顶端的詹姆波特长达五年之久?答案显而易见,像混在路灯中的星星,熟桃树上仅有的青涩果实,写在沙滩上的字。为什么他会吸引我?正确答案不应该在西里斯身上,它明明写在我自己的手心。因为我爱他,西里斯,我爱你。最后半句话他说了出口,他一点也不惧怕地等待那个答案。


西里斯眨眨眼睛,他扔掉手中最后一撮狗毛,无意识地摩挲微微发红的手指。他有天狼星一样的眼睛,作为后果他的话语也好像穿越了八点六光年才来到詹姆的耳中,在那一瞬间无所畏惧的波特先生意识到自己还是有点紧张的。


而他的挚友用少年独特的、不含恶意的嘲讽语气说,尖头叉子你迟钝得像个巨怪,两年前我意识到双子座流星雨与你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时我就知道我爱你了。


我就知道你不怕冷。詹姆明白他在讲哪个夜晚,不屈不挠地重翻旧账,你以前可真是嘴硬,承认吧,你就是觉得一个人看星星没意思。


他没想到西里斯哼了一声,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用真假参半的语气否认:不,只要不是和你看都没意思。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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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意思的流水账,感谢阅读!

标题取自网易云音乐《It Just Comes and Goes》的一句翻译。

好像没什么cp要素,我总是觉得他们关系都这么好了,谈不谈恋爱都是差不多的相处模式(…)

有bug。所有天文相关都没有具体依据。是虚构。

本来是七夕贺文。鹿犬是四年前就开始磕的白月光cp了,我终于产粮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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